为了写这篇稿子，我叫了一次小姐-每晚一本书


文：鱼十八丨本文字数：2989丨阅读时长：8分钟
引：今天要写的东西可能比较沉重，是关于一群卖卵少女的故事。
我并不是想抨击什么，只是写出来，也许该反省的不止是她们.......
我是在一家酒吧认识的华姐，她是个鸡头。
物色目标客户，然后勾搭客户，顺利把她的货品小姐销售出去，古代叫老鸨，现在叫做鸡头。
如果非得要给这类人安一句开场白的话，估计应该是，帅哥玩玩不，全套600包夜1200！
华姐也不例外，我坐在她面前，饶有兴趣的听她聊了半个小时手下姑娘的质量。
半个小时前一本正经的我，半个小时后就成了她今晚第一个客户，
不过我没做任何服务，只是要求让华姐找个姑娘来陪我聊了两个小时梁博的微博。
01
沫儿，21岁，在校大学生 “我又没伤害别人，凭什么看不起我？”
姑娘瘦瘦高高的新江山美人，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妖艳，
后来才知道，她们做这行，妆扮也要根据客人喜好化妆，要是我喜欢浓妆，她再补也行。
她一来我还惊慌失措的伸出手想去握手，想证明这次只是单纯的访谈，
结果她莞尔一笑，我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这应该就算是认识了。
问：你这是第一次吗？
答：不是，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第四次出台。
问：为什么要出来做这分工作，作为学生，父母难道不给你生活费吗？
答：爸妈会给，但是不够。
问：就没想过做一些别的兼职什么的吗？
她亮了亮她手里香奈儿的包，还有包里形形色色大牌化妆品，反问我：你还觉得够吗？
问：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些昂贵的奢侈品呢？据我所知还有很多平价的学生款啊？
答：同学们都用，我为什么不用？
问：她们都是富二代？
答：有的是，有的不是，也有和我一样做这个，还有其他的方式。
问：其他还有干啥赚钱的？
答：玩COS求大叔包养，泡富二代，撸小贷，卖卵。
问：卖卵？
答：是的，就是前段时间报道过的那种。
问：你用过那种方式吗？
答：用过无敌黑拳。
问：具体能说说吗？
答：可以选择不回答吗？如果真要就加钱吧。
问：加多少？
答：600。
问：好，你说说吧！
答：当初特缺钱，朋友就介绍我去，检查身体以后望驿台，医生叫我来月经去找他。
后来来了大姨妈，我就被他的人送他那去了，给我打了几次针，我只知道有催卵的还有其他的我不了解，
当时出了十多颗，给了我将近两万，走的时候他告诉多买点补品调身子刘子蔚，等好了还可以过来，我当时也答应了。
问：后来你又去过？
答：没有，就那一次，小腹肿了很久，去医院花了几大千，还被那个医生大姐数落一顿，她应该看出来了。
问：你觉得这样挣钱，周边会有人看不起你吗？
答：我圈子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干净的，大家五十步不笑一百步，再说我又没伤害别人，凭啥瞧不起我东来莫忘？至少我算是靠自己颖武元天。
问：那你周边还有卖过卵的朋友吗？我也想做个采访。
答：给钱吗？
我答：不给蓝心网。
答：那算了吧，谁也没有那个闲工夫。
最后我也没啥可问的了，我俩就在这低着头沉默了几分钟。
突然她直起了身，说：没啥聊的了，把钱结了我就走了。
我说：行。就把钱转给了她。
她转身正准备走的时候，我叫住她：还没问你叫啥名字呢？
“给钱吗？”
“那算了黄颖芝，注意安全。”
她果真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红巨人，走到半岔突然又转身对我说：我叫沫儿。
沫儿？可能叫这个名字吧！

02
铃铛，20岁，在校大学生。“现在只想留在父母身边。”
沫儿说是不给我介绍朋友，结果那晚过去的第三天，我还是收到了两个人的邀约。
我第一个见的叫做铃铛，矮矮小小的女生，声音也是娃娃音，喜欢咯呵呵的笑。
和她的见面不像是采访，倒像是她自己的倾述，而我就是难得的听众。
她其实进大学前是个特好的学生，在老师父母眼里都是乖乖女，学习也不错，
因为家里条件也算是较为富足，很少为钱发愁。
为什么说大学对每个人时间概念不一样呢？因为有人天天图书馆，而有人天天就待在寝室，铃铛属于后者，
她的大学时光都给一款网络游戏，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玩网游，而且认识了很多她认为很好的朋友闪亮的风采，于是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虚拟世界的朋友多了，铃铛开销就渐渐变得大了起来，无意间她找某个校园贷借了几千之后，那个窟窿就彻底关不住了，当一个身心还不成熟的学生一旦有了这么轻松地来钱渠道，上瘾其实是必然的。
铃铛因此身陷其中，最多时候身上同时滚着5.6家小贷公司，一大早起来就会被那些恶意催款短信骚扰，
甚至她的同学都被那些人找过，最严重的那个月每天都面临着几百块钱的还款，这还仅仅是利息倪子钧。
终于铃铛熬不住了，托人找关系联系了一家中介要准备去卖卵。

“我当时没打全麻，躺着进去，躺着出来，躺着回去的。”铃铛如是说，“我朋友接我回去，看我那么虚弱，当时在我边上哭了很久。”
“那你之前知道这样做（卖卵）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危害吗？”
“刚开始不知道，后来做完了百度下才了解了一点的，不过无所谓，就算提前知道我也得去，就算死了，我也一点办法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父母，让他们来给你解决呢？”
铃铛笑了笑：“我怎么忍心让他们知道我是这个样子，他们到现在都认为我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你难道不是吗？”
“我也希望我是，你怎么不问我后不后悔？”
“你后不后悔？”
“我后悔到想过去死。”
那天我和铃铛聊了很久，她说过四次想去死，我说了五次你别放弃自己。
走之前，我问她今后怎么办？
她说不知道，以前想出国，现在只想留在家人身边。
03
可可，24岁，已婚撒癔症。“我不想父母去死，我死就好了”
可可是唯一一个不是学生的受访者，她是她们的学姐，前两年毕的业风光互补发电，嫁给了银行的一个小头目，正在准备离婚。
第一次见到可可感觉像是比其余两个大好几岁，她脸上比那两个小姑娘多了许多叫做“沧桑”的东西。
问：你为什么选择去卖卵？
答：因为不想卖身。
问：你结婚了，为什么还是要选择这种方式挣钱呢？
答：我老公比我大8岁，在银行里做个小头头，工资一般，但我家不缺钱希莶草，因为他有渠道向外面的小贷公司和个人放水收高利。后来有个公司倒了，老板拿着我们的钱跑了，这部分钱有我俩的二十多万还有父母攒了一辈子的四十多万，我老公也因此丢了工作。本来我就不是那种不能同苦只能共甘的人，我觉得还是该撑起这个家，以前我就是学护士的，我接了那种家里躺着老人的保姆活养家，结果我老公倒好背着我养了个小姑娘，还正巧不巧被我发现在给那女的买衣服，我实在忍不了了就要和他离婚，结果这时候我爸才告诉我，他们的四十多万里有10多万也是借的，虽说不是高利贷，但要债也足够搞垮两个老人了，我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去卖卵了。
问：你一共去卖过几次？还能联系到他们吗？
答：有几次了，但我不能给你说他们的情况，我不想断了后路。
问：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会伤害你身体一辈子吗？
答：如果非得要死一个，我不想父母死，我去就好了。
可可和我说的时候，语气很不稳定，像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
我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尽我一点绵薄之力，我告诉她我会给她钱，但她拒绝了。
临了，她向我道谢，我给她说明了，这次的采访会出现在文章里，
她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准备写的这篇文章意义在哪呢？你能阻止那些不顾一切只想要钱的女孩子吗？你能帮他们什么？还是谴责像我们这类人？
我哑口无言。

04
说实话写到这里，我仍然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
是劝诫女孩们不要做危害自己身体的交易？
还是告诉大家不要去沾小贷牛胜男？
亦或是给你们说，每个选择伤害自己换取金钱的人都是有无奈的？
我并不知道。
这三个女孩子都有各自的苦衷，也都有自己的底线，不能评判她们谁是好的，谁是坏的。
但我知道像她们似得人还有很多，她们会选择卖肾、卖卵、卖其他一切自己身上宝贵的东西，
我们不该去指责她们，也不该站在道德制高点去侮辱她们，
你、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如果遇见了她们，可以选择去听一下她们的倾述，或许还可以给他们一个拥抱告诉她们一起都会好的。
-作者-
鱼十八，每晚一本书原创专栏作者。鱼十八座右铭：鱼的记忆只有7秒，吴幼坚但我希望我的文章能在您的脑海里停留长一点，因为我叫鱼十八，鱼十八就应该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