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中卫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卫道情戏”的重量级传承人——赵相如-中卫天天网

炳 云 访 谈 录
中卫市文化名人系列
中卫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卫道情戏”的重量级传承人——赵相如
采访时间：2018年2月初
前 言
俞学军
“炳云访谈"，是中卫中学青年教师刘炳云利用业余时间，策划、主持的一档公益性访谈栏目。自2O16年推出以来，己办36期，主要采访对象是教育战线的名师和升入名校的优秀学子。节目上线后，在社会上反响强烈，引起各方点赞。
下一步，刘老师拟推出中卫市文化名人系列，题目选得很好。中卫自古文风炽热，人才辈出，素有文化县之盛名。特别是建市以来王吱吱，在习近平新时代文艺思想指引下，文化不断繁荣起来，在小说，散文，诗歌，戏曲，舞蹈，书法，绘画，雕塑等诸多领域都湧现出了一批名家和精品力作。通过“炳云访谈”，推出名人名作，传播成功经验，营造文化古城的文艺氛围，其意义不可小视。“众人拾柴火焰高"。希望社会各界都来关心，支持这档节目，使之办出水平，办出成效。 嘉宾简介
赵相如，中卫市文化界的传奇人物之一，中卫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卫道情戏”的重量级传承人。
1935年12月16日生于陕北的一个极为贫苦的普通人家。13岁流落到宁夏，在当时马鸿逵所办的孤儿院接受启蒙教育。1951年（五年级时）以17名的成绩考入当时银川唯一的一所男子中学——贺兰中学。1955年5月调入宁夏歌舞团。同年8月被打成“反党”小集团,遣调到中卫县西园乡政府当文书qq安全中心修改密码。1956年4月，被调入中卫县秦腔剧团。1957年被打为“右派”。 1967年，中央文革小组宣布撤销全国所有县、市级剧团，随即失业。1969年随知青上山。1972年复职，先后在中卫西园中学和中卫二中任教。1994年退休。

1985年全家合影
在中卫剧团期间，致力于秦腔音乐的改革，潜心于 “中卫道情戏”的发展与完善。经他设计音乐唱腔搬上舞台的剧目包括反右期间的大型现代戏《刘介梅》（眉户）、《擦亮眼睛》（秦腔插道情）、《红松岭》（秦腔）、《红旗谱》（眉户）、《谢瑶环》、《杨门女将》、《杨八姐游春》等等、以及与沈吉祥、刘笳声等合作完成的《红旗炉》、（半歌剧化秦腔）、《畲伯送亲》（中卫道情）、《十唱共产党》（表演唱）、《中卫是个好地方》（表演唱）、《小两口买车子》（表演唱）等等。其主要贡献是，将原始的极为简单的中卫道情，发展成为具有完整的板腔体系的“中卫道情戏”新剧种。
著有自传体散文集《我早已不是了我》。
赵相如的爱人张桂兰为宁夏知名秦腔演员。
共有四个子女。大儿子赵已然（号称赵老大）是著名摇滚歌星。小儿子是中国摇滚鼓王（亦称民谣第一人）。大女儿赵新燕是古汉语硕士。小女儿赵晓月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钢琴专业。访谈实录
刘炳云：您为什么自称为“远山”呢？
赵相如：呵呵，没什么特定的意义。我的自传体散文集《我早已不是了我》全部选自我的QQ日志。写日志好像都有个网名，想到我确确实实是来自一个遥远的山沟里的，且已古稀，便用了“远山老人”这样一个网名。

2009回老家探亲照
刘炳云：您成长在一个苦难深重的时代，经历和见证了我们国家由动荡、贫弱、混乱到走向安定、富强、和谐的发展历程，您怎样看待您个人所经历的历史？
赵相如：问题有些复杂。现在一般的提法是前三十年跟后三十年。所谓“动荡、贫弱、混乱”好像是指前三十年，也就是毛泽东时代。后三十年应该是指“改开”之后。毛主席时代，我们的国家确实是贫穷的，但我们不弱呀！朝鲜战争我们打败了18国军事集团军，开创了一个国家战胜全世界军事力量的先河，能说我们“弱”吗?至于说“穷”，我看到了一个资料。一个朝鲜战争我们就欠下苏联54个亿。赫鲁晓夫逼债，我们是全国人民勒紧腰带用牛奶、鸡蛋、猪肉、苹果，还清了欠苏联的债务，穷的值呀！那是一个中国人民团结一心最具凝聚力的年代。“动荡”可能是指“文化大革命”。我不想在此发表我自己的看法。
至于说现在经历着的是“走向安定、富强、和谐的发展历程”，也不尽然。两极分化，贫富差别在千倍万倍，老百姓有仇富心理，存在不“和谐”因素。
49年解放我才15岁，我很荣幸，我以及我的同龄人确实是我们祖国谋求发展走向富强的重要的历史阶段的见证人！

2010 厦门鼓浪屿
刘炳云：从1948年流落宁夏进入孤儿院并接受教育到1955年离开贺兰高中，和现在的孩子相比可以说您接受的教育是十分有限的。但您在后来的人生旅途中，表现出了非凡的音乐素养和文学功底，您是不是长期坚持自学？
赵相如：呵呵，故事多了。
当初被调歌舞团，领导说的是“有专家的”九曜星君。
我接受调动离开学校，一是没人供我念书，我是凭借8块钱的助学金熬到高二的。8块钱，吃掉六块，生活费就还剩两元。一个假期，各学校的学生会干部都到贺兰中学集训。结业时要做鉴定。同学们给我的评价是，赵相如这个同学什么都好，就是“不讲卫生” 。起因是，我喜欢运动，乒乓球学校没人能打得过，篮球场上我是NBA太阳队的纳什……可我穿的袜子，底就是一个泥片，臭啊！没条件更换 ，夜里睡觉总是等同学们都睡下我再偷偷钻进被窝。就这样，还是污染了房间空气，影响了其他同学。生活的拮据是我接受被调歌舞团的一个因素。
另一个因素就是说“有专家”。我家四个孩子音乐天赋都相当不错，这已经是几代人的遗传基因了。我七八岁时，记的我的爷爷赶集回来提了一壶酒，带了一个拉板胡的师傅，到家又宰了一只鸡，然后叫了乡邻，说“这是咱陕北拉得最好的，大家听听”。可见我爷爷就是一个音乐爱好者。我父亲亦然。我是在孤儿院三年级的时候就代替老师给学生上唱歌课了。那时刚到孤儿院，还没解放，我傻傻的整天唱陕北民歌，什么“骑白马，跨樱枪，三哥哥吃了八路军粮，有心回家看姑娘，打日本家顾不上……”。

赵相如夫妇与小女儿赵晓月在一起
学生中就传言说我是小共产党。一日音乐老师（记得叫张克强）把我叫去，听我唱了几首，就说“再不敢唱，小心杀头！”
但到了晚上他又把我叫了去让我唱。一边听我唱一边拿个本本记录，然后再唱给我听，问我对不对。我吃惊的发现，原来我唱的民歌是有谱的。我便让他教我。他说这不是一下可以学会的。我说你不教，我就不再唱给你了。他不是很认真地教我了，但就是这次，我学会识谱了。不仅学会了，很快我就替他去给学生上唱歌课了。他是我在音乐方面遇到的唯一的老师。到了中学，音乐老师考课，由简到难出了十个练习曲。全班没有上80分的，但我却轻松的拿到了100分。音乐老师乐了，把音乐室、钢琴的钥匙，全都交给了我。之后我就离不开音乐了。歌舞团的“有专家”对我是有一定诱惑的，我是本着能成为一个音乐家的梦想应调的。当时想的简单，觉得歌舞团就是一个能成为音乐家的天堂。
半年之后，在肃反运动中我被打成了小集团的头头，开除团籍，遣调中卫，在西园乡当文书。
成为一个音乐家的梦想破灭了，便想到了文学。高尔基不是没上大学一样成为文豪吗！于是能买到的书（当时书店主要是苏联文学，什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远离莫斯科的地方、卓娅和舒拉的故事……）一月35元的工资全部买书。
及至1956年调入剧团，就又有了音乐，便开始学着写唱腔，把秦腔唱腔融进歌曲加以美化，也应该是一项很有意义的工作。应该感谢已经离去的刘笳声团长，他是一个很有事业心的领导，他一直坚持要创作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剧种。是在刘团长的积极倡导下，在全体演职人员的全力配合下，通过《李双双》、《人间天上》、《西吉滩》、《三世仇》等等大本戏的实践，我完成了将一个原来只有很简单的曲调的中卫道情，发展成为具有完整的板腔体系的地方剧种。解放以后西北五省再没有新剧种诞生安泰集团股吧，假定中卫剧团不撤销，我们就大有到北京汇报演出的可能。
1967年剧团撤销。剧团人员全部调到了商业系统。我是右派，没有打到农村去，就是因为我还有能写点唱腔的一技之长。剧团不在了，我便失去了生存的土壤，成了城市游民。直至1969年，随知青上山，到香山最穷的绽家水去放驴。直到72年复职，不意又成了一名中学教师。不敢说我的命运有多么不好。
西园中学是一个人才济济的地方。有不少来自外地的高级知识分子。其中有一位叫xxx（已离去）的老师，是中卫地区语法学得最好的老师。一日他将一个学生的他认为是优秀的作文，帖到了墙上。其中有一个画了红圈圈的句子，说“我们一定要像（ ）眼睛一样的珍惜我们的青春”。我便跟这老师说，这个句子是有毛病的。不意X老师很激动地跟我讲，这是主语，这是谓语，这是宾语乳贴姬，这是状语，这是定语，这是一个很完整的句子……
一个分明是有缺陷的句子，竟然叫主谓宾、定状补给搪塞了。我于是跑到书店，将凡是跟这主谓宾、定状补有关的专业书籍一本不拉，全部购买。
感谢x老师让我知道了主谓宾、定状补。
但语言这玩意儿首先是语感。我的语感很可能跟我喜欢普希金跟艾青两位诗人的抒情诗有关。
现在还记得普希金的一首短诗：
无言的坐在你对面，
我白白的感到痛苦，
幻想留在我的心坎，
我不能照实说出。
哈哈，多么高尚的诗人啊！
我是一个不安于平庸的人，不管什么环境，我都尽力去适应。进了剧团就学着写唱腔，到了中学，就不能叫主谓宾、定状补将了咱的军。一个人不一定要有什么天赋，但不能没有追求，不能没有较高一些的志向。

2010 与爱人在厦门
刘炳云：从1955年您被调入宁夏“工农文艺训练班”（即宁夏歌舞团）到被“开除团籍，清除出文艺训练班”，同年又被分配到中卫县西园乡政府当文书。1956年4月被调入中卫县秦腔剧团，1957年又被打为“右派”。由于当时特殊的时代背景，您无端地备受政治运动的迫害与打击。您走出校门的这一两年经历了大起大落的生活。这是不是您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
赵相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失落过，无奈过，也绝望过。在《我早已不是了我》一书里面有一篇《也曾有过》，是写我的一次自绝的。但我被一个老者救了。从那以后我就坚强了。我不是还有工作吗？我不是还可以写唱腔设计音乐吗？每本戏乐队导演演员全部都等我的音乐设计，我不是还有价值吗？为此我把开斗争会看的很淡了。记得有一次陪斗完，我回屋里就拉小提琴了。一位姓杨的宣传部部长，推门视之，竟然是我在拉琴。他指着我说，“你是死驴不怕狼啃了”！我没理他，照拉不误，心里在说，你爷爷我就是“死猪不怕开水汤了！”
网友看了我的简历，无不感慨，有一位年轻人留言，“对于生命，最可怕的就是一片空白，你实在地就是应该感谢那段历史对你的磨砺，因为他给了你跌宕起伏又充满戏剧性的人生”。

二十岁的赵相如先生
刘炳云：1967年，中央文革小组宣布撤销全国所有县、市级剧团，在这之后您从事过被称为“人生三样霸王苦”：背煤、背盐、拌砖之一的拌砖。你怎样理解人生的苦难？
赵相如：那时已经不觉得苦了。拌了一年砖。也下地劳动。什么“挖过渠，砌过墙，刮过麦子插过秧”。社员不歧视我，一位叫万成禄的队长扎着大拇指说，读书人，能下能上，好样的！到了秋后，他拉了一车子土豆、莲菜、萝卜等给我。情况好转后，我跟我老伴去看他，不意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忘不了我跟我老伴当时的悲伤。
刘炳云：1972年您获得复职，作为一个音乐工作者被分配到当时的中卫县西园中学教语文。做老师是您曾经的一个梦想吗？
赵相如：不是的。我的梦想本来是音乐，离开了歌舞团玉堂金门，曾经有过成为诗人、作家的梦想，很狂妄的东溪大峡谷。但是遇到什么环境，你就得重新去适应。

六十岁的赵相如先生
刘炳云：您经历复杂，但主要是音乐与教学：从事音乐工作十年整，从事语文教学22年（1972-1994），在这两项工作中，您最钟爱的是哪一项？
赵相如：不由你自己去选择，但在22年的教学工作中，我始终没有脱离过音乐。县上只要有什么文艺汇演，我肯定被调出。什么“激战龙川”，什么“苦豆子，冬青花”，多了。
刘炳云：您在中卫县剧团的十年期间，为秦腔音乐的改革倾注了所有心血，为“中卫道情戏”的发展做出了关键性的贡献，作为中卫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卫道情戏”这一地方剧种代表性传承人，对这个角色，您觉得是历史的巧合吗？
赵相如：我很看重中卫道情戏这个剧种，因为她倾注了我最年轻的生命。2017年5月初突然接到中卫市文化馆的邀请，开什么“中卫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培训班”会议。这本来是没有想到的。可这个会议对这个地方剧种有什么作用？没有。跟绘画、雕刻、刺绣等非遗项目相比，中卫道情戏是独生子女，我不在了，这个剧种也就永远的沉睡了。我总希望能得到市上有关领导和部门的重视，将这个剧种出版、组织群众演唱、刻制光盘等等，设法予以保留。这可能需要五万左右的资金，谁出钱？没人。所以文化馆的这个培训班对我没什么意义。类似的会议之后文化馆还召集过，没人通知我了 。

七十岁的赵相如先生
刘炳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写QQ日志的？
赵相如:大致是2005年也就是古稀之年，在厦门集美华侨大学的刚琴室里认识了一位叫梁晨的钢琴过8级的很漂亮的女孩。从她那里发现了QQ，看到了她的QQ日志，好呀人民的贞子！其实在QQ上写日志很简单了，会拼音能打字就可以了，没有什么的。
刘炳云：你的书的附录里有一篇《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是写你老伴的，能否谈谈你的老伴。
赵相如：我的老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演员，曾经多次跟陕西省来的名角如全巧民、陈仁义等配戏。她（他）们在离开时都无不跟团内领导叮咛，说我老伴是好演员，要领导爱护。老伴没有行当，《赶坡》中的王宝钏、《三娘教子》的王春娥等是正旦，《游西湖》的李慧娘、《斩秦英》的英平公主和《哑女告状》等就是小旦、《拾玉镯》是媒旦、《杀狗》就是被媳妇折磨的半死不活的老妈妈、《百岁挂帅》《杨八姐游春》《谢瑶环》等就是佘太君。中卫县的观众对她的评价是：八角子，演啥像啥。她是第四届中卫政协委员。1985年中卫剧团二次撤销，演员全部安排在了下面的文化站。只有我老伴舍不得舞台，通过考核，以三好（扮相好、功底好、唱腔好）的评价，调进了区秦腔剧团。但剧团这个行当是相当残酷的，你上台一张口就要好，那是绝对不允许的！所谓“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伴进区秦不长时间就被领导宣布“内定离岗了”魔行异世。为此老伴含泪于1994年52岁提前退休了。我不忍心老伴的落寞，她离不开舞台。正好1994年我也退休，便提一把胡琴，游走江湖，携老伴跑庙会演出，这个过程也在十几年。我的“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就是借助于我的书为老伴鸣不平，给她受伤的心灵以些许安慰。

四十年前指挥乐团
刘炳云：您退休后的生活非常丰富多彩，从熟练使用电脑、数码相机、QQ、微信，可以说是与时俱进，永不落伍，这一点非常令人佩服，您是怎样做到这些的？正如你所说，您“没有寂寞，生活充满阳光”，我觉得与您交流就是和一位充满活力的青年在交流。您是怎样界定自己的？
赵相如：十几年的跑江湖演出结束后，老伴的生活基本是看电视了。如果有国际女排或者乒乓球大赛，老伴就把电视让给我了。除此之外，QQ日志没有停止过，只是写的少了。有写的就帖上一篇，有网友留言，就认真的回复，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很舍不得呢。
我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七十岁的时候，小女儿自上海寄回来了一架珠江，什么《水边的阿迪丽娜》、《爱的小夜曲》、《童年的回忆》等等，我弹了世界钢琴王子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抒情曲达三分之一。之后大女婿给我了数码相机。下乡演出就给演员拍照，在电脑上修一修洗出来送给，不无快乐。
除了二胡，我会的乐器较多，大提琴、中提琴等都坐过乐队。较有专长一些的是二胡跟扬琴。
说到二胡，那时是拉秦腔，几乎不倒把。一次去看区秦的小安子。他拉了一段“喜送公粮”的快弓，说了句“叔，你老了！”我就是在小安子说了这句话之后开始拉的二胡独奏曲，也就是说我的拉二胡独奏曲是从80岁开始的。什么《战马奔腾》、《奔驰在千里草原》、《洪湖人民的心愿》、《兰花花叙事曲》、《快乐的邮递员》、《一枝花》等等，你说哪个曲子难，咱就偏拉哪个。现在差不多每天都要练一会二胡，弹弹钢琴。
我的同龄人走的走了，抑郁的抑郁了……我要尽可能地不要过早地给儿女们带来拖累，同时也让自己的生活多一些乐趣。受益匪浅呀，二胡钢琴都是活动手指的，俗话说十指连心，拉一会快弓就出汗了，这就是锻炼呀！我今年83岁了，什么血脂、血糖、血压，一切正常。或许我的不甘寂寞的养生，能带给同龄人些许的启迪呢卢正浩。

赵相如先生爱人张桂兰演出照
刘炳云：2015年，您为中卫市春节文艺晚会创作的《中卫风光惹人醉》大受欢迎。谈谈创作过程好吗？
赵相如：感谢邓宁东老师。2015年他担任中卫市春晚的总导演，他提出来要上一段中卫道情。是市作协副主席刘钧先生写的词。我用了两天多的时间青豆炒肉，完成了这个表演唱。其实这个表演唱只是用中卫道情的表现欢快的音乐元素写的，能听来他是中卫道情，距离这个剧种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自己心里知道，我完成这个任务八十岁了。我跟我老伴说典雅阁，老伴呀，没机会，要是有个大本戏拿来就好了，好像现在创作水平要比原来成熟多了。

赵相如先生爱人张桂兰演出照2
刘炳云：值得一提的是您的四个孩子，赵牧阳和赵已然都是在中国音乐界享有很高知名度的自由音乐人，小女儿是钢琴专业，在北京，李亚倩大女儿是古汉语硕士，在厦门大学任教对外汉语g7057。您的家庭教育是非常成功的。可不可以分享一下您的家庭教育的经验？
赵相如：其实没有什么。孩子们知道我一生的不易，都很自律。跟我一样，赵牧阳、赵已然，都没有上过什么专业学校。一方面不能不承认天赋；另一方面，我的QQ日志中有一篇我代笔写的《牧阳自传1985年》，共两万字，其中可看到牧阳曾经是怎样从低谷走向成功，经历了怎样的不为常人所知的艰辛。

2009 赵牧阳 成都“家”酒吧

赵已然演出照
刘炳云：可以这样说，您有历经磨难的传奇的人生，对“中卫道情”的发展做出了突破性贡献，有优秀的子女，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教师、作家，您还擅长数种乐器，在这些成就中，您最为得意的是什么？
赵相如：前面说过，音乐，我始终没有离开过音乐，尤其重要的是，我将我的特长和爱好遗传给了下一代。

2013 湖南湘西音乐节 赵已然与赵牧阳在一起
刘炳云：您出版有一本书《我早已不是了我》，这本具有很强自传色彩的书是某种程度上的心灵独白，也是与网友互动的结晶，也正是通过这些文字，您“正在努力地找回自己”。您是什么时候找到真正的自己的？
赵相如：我的书没有书号，不能进新华书店。我的大女儿也不允许我卖，就让我送老师学生、亲朋好友。可能与我的做人有关，我不会编故事，因而不会写小说，我就能写点记叙文，真实地把我的经历写出来。大女儿是第一个校对的，她说，爸，看你的书让人心碎，但有时也捧腹大笑。从网友的留言中也能看到，不少人是流着眼泪看我的日志的。
三人言虎则虎成。我经历的时代运动较多，什么反坏人坏事、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我虽然跟坏人坏事不沾边，可陪斗多了，你就是一个坏人的广告。1996年3月的一天突然接到了一纸聘书：特邀赵相如同志为《中国戏曲音乐集成?宁夏卷》责任编辑。落款是：民族艺术研究所。这位所长得知中卫有《道情戏》这个剧种，这是必须要弄到手的。但他在中卫采访了剧团以及文化界很多人，就是找不到资料，一致的反应是，那是赵相如搞的，这个人有才气，但用不成。什么《中国戏曲音乐集成?宁夏卷》责任编辑海参崴怎么读，没那回事。当我把中卫道情戏整理给他之后，不明不白我就被解雇了。他把他发表过的表演唱，说四分之四拍的就是慢板，二二拍的就是二六，美其名曰《夏剧》。把中卫道情戏这个完整的剧种归类到为夏剧的道情腔，滑天下之大稽！我一生受这样的欺辱太多太多，我写《我早已不是了我》，其目的就是想找回早已失去了的自己。把那些憋闷许久压抑在心底的话，毫无顾忌地一咕脑儿吐出来。我觉得我的目的达到了。

与大女儿赵新燕在一起
刘炳云：了解您的人可能会用“历经磨难”，“乐观向上”，等词修饰您，也有人称您为“中卫伶界大才”，“中卫文化大家”，“文化人”等，您眼中真正的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赵相如：普通人，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与战友沈吉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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